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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在不破坏人际关系的情况下提出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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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听到“冲突”就头大,以为人际关系会因此破裂。但其实真正让关系渐行渐远的不是吵架本身,而是害怕吵架而选择压抑、疏远、或冷战。比起假装和平,一次真诚、有边界的争执反而更能关系更紧密。 今天就和大家分享一些“好好吵架”的建议: 1️⃣ 吵架前,先照顾好自己的情绪 当我们感觉受伤、被误解时,大脑会自动进入“战斗/逃跑/冻结/讨好”模式。可以先在心里问自己:“我现在是在害怕中说话,还是在平静中表达?” 哪怕只是喝口水、深呼吸一下,或者默默说出“我现在有点生气”,这些简单的动作都能帮你把情绪稳住,让你不会一开口就伤人。 2️⃣ 不同意见 ≠ 不重视 有些人一旦被反对意见击中,就会感觉“你是不是根本不尊重我?” 但很多时候,这其实是早年的情感创伤在说话——可能是小时候被否定的经验,或过去感情中没被好好听见的感觉。关系的成长,就是在慢慢学会分清楚:意见不一样,不代表我不被爱、不被接纳。 3️⃣ 在谈分歧前,先表明你的意图 一句简单的话,能让对方知道你是为了关系在努力,而不是为了吵赢:“我知道我们对这件事看法不一样,但我更在乎我们的关系,而不是谁对谁错。”这样类似的话语会让人感觉安全、被重视,进而更愿意沟通。 4️⃣ 就事论事 争执的时候,我们很容易说出“你总是这样”“你以后一定还是这样”这种话。但这种“翻旧账”或“预言未来”的说法,其实只会让对方更想逃离。你可以试试说:“在这件事里,我感受到……” 聚焦当下的问题,才有机会一起解决它。 5️⃣ 拥抱自己的脆弱 当你想冷嘲热讽或大吼大叫时,不妨先缓一缓,试着换个方式开头:“这件事对我来说其实挺难说出口的,但我想真实一点跟你聊聊。”这份坦率和柔软,反而更有力量,也能让对方卸下防备。 6️⃣ 问问自己:我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有些时候,你现在的情绪,其实不全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而是因为这个场景、语气、感觉,唤起了你内心深处某些没被疗愈的部分。比如小时候被忽视、感情中被贬低…… 如果你能静下心来去觉察、命名这些情绪,或者在心理咨询中探索它们,你会更理解自己,也更能温柔地回应别人。 7️⃣ 修复比冷战更重要 就算刚刚情绪激动、语气重了,修复这件事永远不晚。你可以这样说:“我们能聊聊刚才发生的事吗?我真的很在乎你,也希望我们之间是没有隔阂的。” 修复关系不是低头认输,而是一种成熟、负责任的爱。 💙 真正的“好好吵架...

职场霸凌的常见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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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往往是某位同事感到不安或嫉妒,觉得你的能力或气场威胁到了自己。Ta会有意无意地贬低你、你的工作成果,试图让你和其他人都开始怀疑你“不够格”。 📢 在一些有毒的工作环境中,如果你鼓起勇气向HR或上级反映心理霸凌问题,对方很可能会装作没听见。很多公司并不愿意为“心理伤害”负责,但ta们又会让你误以为公司是有正式申诉机制的(这其实是个陷阱)。 🕳️ 公司往往不会真正处理问题:施暴者继续留在你身边,霸凌行为变本加厉,而你可能被拖入一个漫长却没有结果的“流程”里。到最后,不是你因为身心压力太大主动离职,就是被解雇,甚至长期压力导致严重健康问题。你受到的,不只是心理伤害,还有经济和身体上的双重创伤。 👿 最后,霸凌者得逞了,即“威胁”/“惹祸者”被清除。而公司也松了口气——不用承担责任。而受害的你,从头到尾其实什么错都没有。 💔 你终于意识到事情的全貌:原来自己不仅被人有意针对,而且公司自始至终都其实在“配合”让你离开,就是为了把你踢出工资表、规避责任,而且这一切并不违法🙄 这种撕裂感,与以前生活的种种交错,让你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心理创伤。

为什么有些人会害怕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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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多来访者说自己“想好起来”,但在心理治疗中,我们常常会看到一种非常真实又复杂的现象:疗愈恐惧(Fear of Healing)。 这背后其实藏着很多深层的心理机制。今天我们就来聊聊: 1️⃣ 熟悉的痛苦也是一种安全感。有些人长期活在痛苦中,这种痛苦就像一件穿了很多年的旧衣服——虽然不舒服,但很熟悉。改变意味着要走出舒适区,要面对身份的转变、生活的重组甚至人际关系的挑战。 2️⃣ 痛苦也可能有“副收益”,比如说: ✅ 得到更多关注和照顾 ✅ 暂时逃避责任 ✅ 维持“我就是那个受害者”的身份 这叫做次级获益(secondary gain),在创伤心理学中并不少见。心理治疗师的任务不是去否定这些“收益”,而是帮助来访者看清它们,理解它们,从而为真正的成长腾出空间。 3️⃣ “我不值得好起来。”自责、羞耻感、内疚……很多人深信自己配不上幸福:“我犯过错,我应该受苦”。这种内在语言在创伤后的来访者身上尤其常见,往往是长期负面信念的积累。在心理治疗中,我们会强调“辩证思维”,即一个人可以既有缺点,也配得上疗愈。两者可以同时存在。 4️⃣ 有些来访者已经把过去的创伤经历当成了自我定义的一部分,甚至变成了某种叙事核心。如果放下这些,对ta们而言就会感觉像“否定了自己的一生”。如果我们在心理治疗中IFS视角,我们会尊重每一个“带伤的子人格”,帮助其被看见、被理解,而不是被迫“清除”或“割舍”。 5️⃣ “好起来”意味着打破关系中的旧平衡,比如设定边界、情绪稳定后不再讨好别人……这些成长,可能让家人、伴侣或朋友感到不适应甚至抗拒。在进行一段时间心理治疗痘痘来访者很有可能会听到“你变了”“你太冷漠了”这样的评价。这就是为什么在心理治疗中我们也常常探讨“关系重建”,而不仅仅是个体成长。 6️⃣ 疗愈 = 要面对真实情绪。压抑的痛苦、被遗忘的记忆、曾经的崩溃……疗愈的过程需要重新面对这一切。 对很多人来说,这太可怕了。在日渐整合的心理治疗中,我们会非常重视“资源建设”和“情绪调节”,确保来访者的安全感足够强,才进入创伤处理阶段。 7️⃣ “我就是做不到。”很多来访者在反复失败后对自己彻底失望,从而强化低自我效能感。所以在心理治疗中,我们常常从小目标、小成就开始,帮助其重新建立自我效能感和希望感。 8️⃣ 对疗愈的想象过于理想化。有些人以为“疗愈应该是线性的,每次谈完心情都变好”,但真实...

有没有可能:有些“心理疾病”其实不是疾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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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一篇由进化人类学家撰写的论文引发了热议。作者提出:人类对环境的适应机制,正在被医学化成“疾病”。而实际上很多我们以为的“精神障碍”,也许只是人类在高压环境下的自然反应。 ⚡ 比如说焦虑,它可能是我们祖先用来侦测危险、提高生存率的预警系统;抑郁,也许是身体强迫我们“停下来”、思考接下来的方向;而创伤中的“冻结反应”,则是大脑为了保护我们不被情绪淹没而关闭感受系统。 🌀 这些反应当然会令人痛苦,但也许它们并不是出错,而是大脑在说:“此刻太难了,我想保护你。” 这其实和ACT/DBT/IFS的治疗视角很一致——我们的问题行为或情绪背后,都有其功能和动机。 🪞 当我们说“我有病”,我们可能会否定掉自己的努力和生存经验;而当我们说“我正在经历困难”,“我感到很痛苦”,我们就为自己保留了主体性、也自身留下了成长的空间。 🏃 这篇研究还发现,在芬兰这样让孩子有足够自由玩耍的国家,ADHD的发生率相对较低。而在缺乏户外活动、强调长时间静坐学习的美国,ADHD诊断在过去15年里暴增。所以,问题真的在孩子身上,还是在我们设置的学习环境里呢? 🌱 心理治疗、诊断和药物都可以是有用的资源。但我们需要记得:不是每一个情绪反应、思维模式、行为习惯都等同于“有病”。很多时候,它们只是我们在很困难的时候,还在努力活着的证明。 ❤️ 所以下次,当你觉得“我是不是哪里坏掉了”的时候,试着问问自己: “我是不是太累了?” “我是不是正在经历一些很难的事?” “我是不是在用一种不被理解的方式保护自己呢?” 💙 我们并不孤单,我们不需要完美,我们也没有坏掉。我们只是在尽力活着。 📚 Syme KL, Hagen EH. Mental health is biological health: Why tackling “diseases of the mind” is an imperative for biological anthropology in the 21st century. Yearbook Phys Anthropol. 2020; 171: 87–117. https://doi.org/10.1002/ajpa.23965

风投=不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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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很多同行对VC(风险投资)投资心理健康行业持保留甚至批评态度。今天我稍微澄清一下我的立场,也想邀请大家一起换个角度思考这个议题。 ✋我并不是一概反对VC投资。作为一名社会工作者,我关注的更多是:风险投资是否在健康地支持心理行业的长远发展,还是只把心理健康当成一个可以快速套利变现的赛道? 🗣️ 我倡导立法与监管,去限制那种以「高倍并购套利」为目标、对心理健康服务缺乏长期责任感的商业模式。心理健康行业不是互联网创业,它关乎人的生命、情绪与福祉。 👐 我本身非常欢迎「以人为本」的投资合作。心理健康发展需要资金支持,特别是建设大型基础设施、开发技术平台时,VC资金的确能提供很大的助力。但是,我坚持的底线是👉无论是谁投资,商业模型都必须优先保障: ▫️来访者的连续性照护与长期福祉 ▫️临床工作者的专业自主性、心理健康与合理工作条件 🤝 如果一家VC支持的公司,是以人为核心、尊重专业、愿意与临床工作者共建健康文化的,那我很乐意与之合作。但现实是:很多VC主导的心理健康企业目前并不是这么运作的。我所呼吁的,是推动结构性政策改革: ▫️让投资方不能主导临床决策 ▫️制定行业监管标准,明确投资者的角色边界 ▫️保护服务对象和服务提供者的权益,建立问责机制 💙 我承认我可能带着很强的理想主义。但我也不天真。我知道,所有大型医院、连锁诊所、平台型企业背后都有银行或风险投资的资金。如果完全没有这些投资,是不可能建立现代化医疗系统的。但作为一线临床工作者,我更希望这些资金是被「善用」而非「滥用」。临床工作者需要发声、需要被尊重、需要参与决策。

“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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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也经常: ✅ 担心冲突,宁愿委屈自己也要维持表面的和谐 ✅ 总是把别人的感受放第一,自己的需要反而忽略了 ✅ 不敢说“不”,怕别人失望、生气 ✅ 习惯了照顾别人,却很难接受别人的关心 这可能不是“你太善良”——而是你的讨好反应(Fawn Response)被激活了。 📌 什么是讨好反应? 讨好反应,是一种关系性创伤下的适应性策略。我们可能经历过不安全、被羞辱、被操控、被情感忽视的关系,于是我们大脑学会了:“只要我乖、我贴心,我就能避免伤害,或者换来一点温暖。” 📌 这种反应有两个核心动因: 1️⃣ 追求安全(Safety Seeking) 在早期关系中若常处于操控、羞耻、暴力环境中,个体可能学习以讨好他人降低被伤害的概率。 2️⃣ 追求亲密(Connection Seeking) 若成长过程中过度强调绩效或功能价值(conditional love),则更可能将“付出”视为获取爱的手段。 📌 临床上的常见表现上包括但不限于: ▫️过度关注他人感受,难以表达自身需求 ▫️担心冲突,倾向情绪回避 ▫️不设或模糊边界 ▫️情绪劳动投入过度(如“拯救者综合征”) ▫️对正向反馈上瘾,追求外部认同 ▫️缺乏内在动机识别与接纳能力 这类反应通常源自发展性创伤、依恋创伤,尤其在亲密关系中更容易被触发。 💚 如果我们希望慢慢疗愈,可以先从这些事情开始: ✨ 练习说出自己的需要 ✨ 允许自己不那么“乖巧” ✨ 学会接住别人的关心,不觉得亏欠 ✨ 停止把“爱”当成任务来完成 💙 告诉自己:“我值得爱,不是因为我做得够多,而是因为我是我。” 👀 再抛一个问题供大家反思:在一个高度绩效导向与情绪劳动被低估的社会,我们是否也在鼓励、强化讨好反应的存活逻辑呢? 

“为什么我的职业发展那么不顺?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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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从小都被灌输一个公式: 上好学 → 找好工作 → 升职加薪 → 退休养老 🤔 你是否觉得自己的事业生涯和这样的主流叙事不太一样呢?别人的一切都按部就班或顺利拿到了“铁饭碗”,而你却频繁转行、怀疑、摸索,甚至“绕路”?这其实并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而只是在走一条非线性职业发展路径。 〰️ 什么是“非线性职业路径”? 简单来说,这个概念强调不按部就班、不走固定路线,愿意在不同阶段探索不同方向,甚至跨领域转换身份。我们可以: ✨ 转换行业赛道 ✨ 回学校深造 ✨ 创业、做副业 ✨ 休息一段时间 ✨ 追求意义而不是头衔或工资 👀 为什么越来越多人选择“非线性职业路径” 1️⃣ 世界卫生组织预计,到2050年,60岁以上人口将翻倍。换句话说,我们可能要工作到70岁,甚至更久。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只做一份工、一个角色吗?反之,你可以根据兴趣、阶段、生活状况灵活调整方向,让自己的人生更为自由。 2️⃣ 据Gartner调查,65%的人表示疫情之后,更重视生活、家庭和个人价值。很多人开始意识到:“我不是为了工作而活着,我是为了活得有意义才工作。” 疫情让我们重新思考“工作”到底意味着什么。疫情后很多人产生的职业倦怠本身是非常值得慢下脚步反思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的机会。  3️⃣ AI来了、行业变天、公司裁员了……“一份工做到退休”不再现实。拥有多元技能、收入来源多样、不依赖单一工作,一旦遇到变动,更容易“软着陆”,更抗风险。 🚀 如何开启属于你的非线性职业路径 ✅ 建立“可迁移”的核心能力,比如沟通能力、解决问题能力、项目管理能力等。这些软实力在任何行业都用得上。 ✅ 加入同行社群、参与线上活动、关注你感兴趣的跨界行业大V。很多时候,职业机会恰恰来自“弱连接”。 ✅ 最重要的一点:重新定义“成功”。我们没有必要再用“职位高低”“年薪多少”来定义成功,而是可以问自己: ▫️我作为个体有没有成长? ▫️我是否有越来越靠近理想的自己? ▫️我的生活是不是有意义、有温度的? 💙 人生本就没有标准答案。更多的是在一系列开放性问题面前如何属于你自己、更加真实、有弹性的选择。而非线性职业,是社会变化下的一种自我照顾与自我赋能。愿我们都能不被“成功的模板”束缚,找到适合自己的职业。